- 第5節(jié) 天國十誤之四上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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韋俊打敗吳文镕之后,湖北境內已經沒有能供咸豐遙控的作戰(zhàn)部隊。
楊秀清開始遙控西征軍團五位丞相級(國宗的地位相當于丞相)的將領,率兵四萬,兵分三路,進軍兩湖。
北路是曾天養(yǎng),進軍鄂西,奪取荊(荊州)襄(襄陽)地區(qū)。中路是韋俊和石鳳魁,攻取武昌。南路是林紹璋和石祥禎,進攻湖南,奪取長沙。
楊秀清的胃口很大,想一口氣吃掉兩個行省,同時開辟湖北和湖南這兩塊根據地。
楊秀清的運氣不是太壞,西征軍在他的遙控下,開頭打得還算比較成功,三路大軍都有不俗的表現。
北路統帥曾天養(yǎng),是一員老將,廣西桂平縣古林社人,是拜上帝會的老兄弟,資格老,年齡老,金田起義時就已經年過半百。在他的家鄉(xiāng),經他鼓舞發(fā)動參加太平天國的會員,就有四百多人。
曾天養(yǎng)雖老但壯,深目長須,身材雄偉,武藝高強,天國人稱飛將軍。憑著一腔熱血和一身武藝,曾天養(yǎng)先后被提拔為殿左九指揮和殿左一檢點。由于在攻打南昌、廬州、田家鎮(zhèn)等戰(zhàn)役中立有戰(zhàn)功,又被楊秀清提拔為秋官又正丞相。
曾天養(yǎng)接到任務后,很快就打下羅田、監(jiān)利、荊門、沔陽、天門、潛江、宜昌等地,只是可惜手頭只有萬余兵力,只能隨打隨丟,除了殲滅清軍一點有生力量之外,再就是搞點糧食運回天京。
中路韋俊也對武昌形成了合圍,為了減少傷亡,并沒有強攻城池,他的計劃是將清軍圍困得沒有飯吃,待他們喪失戰(zhàn)斗力之后,再去收拾他們。
就在韋俊圍攻武昌的同時,南路石祥禎和林紹璋也率兵起程,雄赳赳氣昂昂,跨過長江,從湖北殺進湖南,打響征湘戰(zhàn)役。
湖南北控武昌,南臨兩廣,西接川黔,東接江西,是南中國的樞紐之地。只要奪取了湖南,東南半壁江山有望全部收入太平天國版圖。
1854年2月,石祥禎和林紹璋開始向湖南進軍,先后攻占岳州、湘陰、靖港、寧鄉(xiāng),前鋒離長沙只有五十里。
形勢一片大好,可惜好景不長。大好的西征局面,不久就被楊秀清最看好的一個將領徹底斷送。
這個人,就是林紹璋。
林紹璋這個人很關鍵,他的表現,將關系到整個西征的前途。所以有必要首先對他做一個介紹。至于征湘軍的另一位將領國宗石祥禎,也是一員虎將,他的精彩表現在天京保衛(wèi)戰(zhàn)中,到時再來說他。
林紹璋是廣西人,是拜上帝會的老成員,金田起義時還是一個普通小兵,后來在岳州等地立有戰(zhàn)功,定都天京后做到炎四總制,統帶前四軍。
林紹璋的崛起,開始于北伐初期。當時他隨朱錫琨等人率領一支偏師策應林鳳祥主力北上,在六合縣遭到知縣溫紹原暗算,各部損失慘重,只有林紹璋的前四軍安然無恙,后來順利回到天京(具體參看第一部之北伐)。楊秀清認為這個小伙子遭受偷襲竟能獨善其軍,必有過人之處,真是人才難得,奏封恩賞丞相,不久升任春官又副丞相。
破格提拔人才是楊秀清的特長,提拔陳玉成和李秀成都是他的得意之作。林紹璋雖然年輕,但在楊秀清看來,年齡不是問題,身高沒有關系,相貌何足掛齒。這個可以理解,身材不高、年齡不大、相貌寒磣的東王,自然喜歡推己及人。勤勞肯干的林紹璋,由于得到東王的青睞,半年之內連升三級,成為西征軍團統帥之一。
在楊秀清的遙控下,征湘軍再次兵分兩路,石祥禎率部守靖港,林紹璋率領主力攻占湘潭,然后合取長沙。
林紹璋很快就攻下湘潭,與石祥禎遙相呼應,對長沙形成了戰(zhàn)略包圍的態(tài)勢。
讓楊秀清失望的是,就在湘潭,林紹璋遭遇了他平生最大的失敗,斷送了他自己的前途,也斷送了西征的大好局面。
這是林紹璋的不幸,因為他碰到了一個極其厲害的對手。
這個對手是剛剛出道的勁敵,就是替吳文镕申明冤屈、大名鼎鼎的湘軍統帥曾國藩。
曾國藩來得非常及時。就在征湘軍打下湘陰的那一天,他率領著他的湘軍,開進長沙。
遙控曾國藩的,自然還是咸豐。咸豐這個老板,著實也不容易。光是太平天國就已經讓他感覺力不從心,天地會和捻軍還到處開花。雖然他的遙控范圍遍及全國,但他能夠有效遙控的軍隊并不太多。他手里的機動部隊,比較能打一點的,遙控起來有點感覺的,也就江忠源、僧格林沁、勝保、向榮?墒墙以匆呀洷幌特S遙控得喪命廬州,僧格林沁和勝保正在天津對付北伐軍團,保衛(wèi)京師老巢,向榮正在江南大營對付洪秀全和楊秀清,都脫不開身。武昌告急,咸豐無人可調,只好向曾國藩連下催兵令,讓他帶著剛剛出爐的湘軍,前去支援武昌。
起初,咸豐對曾國藩這個書生,還有他剛剛練成的民兵,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。幾十萬正規(guī)軍都被長毛打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,難道你一支新練的泥腿子民兵,還能創(chuàng)造什么奇跡?
曾國藩用行動告訴了咸豐,老板你還真不能迷信正規(guī)軍,更不能小看民兵,民兵也能創(chuàng)造奇跡!
曾國藩兵臨長沙之后,開始組織湘軍反攻征湘軍,他要用行動來刷新咸豐對正規(guī)軍的迷信,以及對民兵的偏見和輕視。
曾國藩湘軍第一階段的反攻,從1854年3月到5月,為期兩個月。這個階段實際上也是楊秀清遙控西征軍團的第四階段。
楊秀清的對手,從在北京遙控的咸豐,開始變成了在前線直播的曾國藩。
在曾國藩的指揮下,湘軍水陸開始反擊進入湖南的征湘軍,暫時占據上風,迫使征湘軍先后放棄寧鄉(xiāng)、湘陰和岳州,退入湖北。但是曾國藩很快就遭到得到支援的西征軍的反擊,屢戰(zhàn)屢敗,先是被趕出湖北,接著又相繼丟失岳州、靖港、寧鄉(xiāng)、湘潭,已經處于太平軍的戰(zhàn)略包圍之中。
曾國藩的湘軍與楊秀清遙控的征湘軍第一階段的較量,曾國藩敗,楊秀清勝。對抗賽開始進入第二階段。
這一階段從1854年5月到12月,歷時長達七個月之久。在這半年多的時間里,楊秀清與曾國藩先后對決了四局。這四局驚心動魄的生死對決,不但徹底改變了曾國藩的人生,而且書寫了近代湖南的神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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